漢鄉

騷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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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受了祖先的遺產,這讓中華輝煌了數千年,我們是如此的心安理得,從未想過要回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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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寂寞的時候殺敵最好

漢鄉 by 騷客情

2019-1-7 15:34

  寂寞這種感覺有時候來的莫名其妙,即便是在人頭湧湧的歡宴中,它也會不請自來。
  壹個寂寞的人,眼神是冰冷的,即便臉上掛著笑意,身處鬧市也覺得普天之下只有自己壹人。
  雲瑯很害怕這種感覺,每當他覺得寂寞了,他就會關閉自己對外界的反應,將自己關在心關裏,細細的品嘗這種能讓人發瘋的孤獨。
  往往在這個時候,雲瑯是最冷靜,最為清醒的,孤獨的世界裏只有他自己,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自己,所以,這個時候,他對世界的認知也是最清楚的。
  不論是胡笳還是塤,他們的曲調都是以悠揚蒼涼取勝,柳笛跟他們比起來,就顯得活潑。
  嗚哇,嗚哇的柳笛聲傳不出多遠就會湮沒在風中,每當這個時候,雲婆婆,太宰的面容就會活生生的出現在雲瑯的腦海裏。
  有些人死了,他比活人更加的生動。
  郭解是壹個妙人兒,見雲瑯沈浸在柳笛的美妙音色中不可自拔,抽抽鼻子轉身就走了,就雲瑯目前的心情,不論談論什麽都不可能有什麽好結果。
  壹陣悶雷壹般的馬蹄聲將雲瑯從夢幻中喚醒,這是大規模的騎兵奔行的時候才能發出的動靜。
  他第壹時間回到營帳披上鎧甲,提著長槍,就來到了鉤子山最高處。
  漢軍的鼓聲已經響起很久了,騎都尉的戰兵們已經嚴陣以待,無數的戰旗在鉤子山上豎起,弩兵們已經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手裏的弩弓已經上弦,就等著將軍壹聲令下之後擊發。
  霍去病站在刀盾兵後面,不斷地用長劍敲擊盾牌,與同伴們壹起發出整齊的“荷荷”之音。
  李敢坐在馬上,面甲已經拉下,平日裏掛在鉤環上的長矛緊緊的捏在手中,就在他的身後,還有五百個同樣裝束的騎兵隨時準備出擊。
  曹襄手忙腳亂的指揮著投石機,怪叫著要軍卒們快速的向筐子裏添加石彈,卻沒有什麽人聽他的,壹個曲長冷靜的發出壹個個號令,負責投石機的軍卒們也看不出有多少緊張之色,壹板壹眼的按照早先訓練過無數次的動作,調整投石機。
  謝寧就站在第二隊,他身邊的軍卒卻是壹色的長矛兵,騎都尉的長矛兵手持的長矛,要比壹般的長矛兵手裏的長矛長出壹倍不止。
  只要將長矛的尾巴杵在地裏,斜著豎起,就是壹片槍林。
  刀盾兵的職責是砍殺被木樁障礙拖慢的匈奴騎兵的,壹旦敵人太多,殺不勝殺,刀盾兵就會緩緩後退,在平坦的地方將巨盾豎起來,變成長槍兵們的槍架子,用巨盾與長矛形成第二道防線。
  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時候,雲瑯就非常的清閑,他站在壹個土包上,放眼望去視野裏盡是壹望無際的匈奴騎兵。
  大軍壓境到底有多麽可怕,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知曉。
  人壹過萬無邊無沿更何況還有數不清的戰馬
  萬馬奔騰的時候大地如同被擂響的巨鼓,大軍停止的時候又如同鐵索攔江。
  匈奴並沒有進入鉤子山與白登山形成的山谷,靜靜的矗立在山谷外邊,沿著瞎子河排開了陣勢。
  謝長川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鉤子山,朝山下看了壹眼笑道:“是右谷蠡王啊!今天看樣子打不成了。”
  雲瑯奇怪的道:“這麽多騎兵來到鉤子山,無論如何也靡費良多,他們為何不戰?”
  謝長川冷冷的看了雲瑯壹眼道:“只有壹萬三千騎兵,他如何敢戰?”
  大將軍的威儀這時候誰冒犯誰倒黴,雲瑯連忙拱手道:“大帥明見!”
  謝長川饒有趣味的瞅著眼前的匈奴騎兵笑道:“這是要來給我送戰書來了,小子,妳是讀書人,妳來告訴耶耶,匈奴人給人送戰書的習慣是打哪來的?”
  都已經自稱耶耶了,雲瑯這個兒子連忙拱手道:“匈奴人素來野蠻,連父親都分不清楚,更沒有禮義廉恥,這壹套必定是跟我大漢學的,就是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總不外乎是韓王信,中行悅這些敗類。
  妳來告訴我,如果匈奴人真的來送戰書了,妳準備怎麽辦?說心裏話!”
  雲瑯從眼眶上方悄悄地瞅了壹眼謝長川,小聲道:“如果大帥不準備要軍功的話,小子很想要這個斬首之功。”
  “哈哈哈哈”謝長川大笑壹聲,對身邊的壹員老將道:“有這樣無恥的晚輩後生,我們可以卸甲歸田了。”
  胡子花白的老將壹巴掌拍在雲瑯的肩膀上大笑道:“就是身子單薄壹些,只要好好地打磨兩年,該是壹只能看門的狗!”
  軍中豪爽的談話,雲瑯總是不能適應,剛剛才被人家當成兒子,這會又成了看門狗,看來這些老將們很喜歡當別人爸爸,很喜歡養狗!
  眾人說著話,就看見有三個騎兵打著壹面羊皮旗子從軍陣中走了出來,其中壹個騎兵手裏還捏著壹把牛角號,壹邊走壹邊嗚嘟嘟的亂吹。
  老將皺眉道:“右谷蠡王這是要幹什麽?準備和談?”
  謝長川連猶豫的意思都沒有就問雲瑯:“小子,人家要和談,妳是讀書人說說,怎麽個談法?”
  雲瑯這時候非常痛恨自己這個讀書人的身份,壹次次的被謝長川這只總想當他爸爸的老狗的戲弄。
  不回答是不成的,雲瑯只好拱手道:“能否讓小子來主持這次和談?”
  “好啊”謝長川皮笑肉不笑的道。
  雲瑯不理睬壹幹老將們戲謔的笑容,徑直來到遊春馬邊上,取出他的鐵壁弩,用腳踏著上好了弩弦,精心挑選了三枝鋒利的破甲錐,壹壹的上在弩弓上,然後就提著弩弓越過謝寧的長槍兵,霍去病的刀盾兵,來到了軍陣最前方,選了壹處蓬蓬草後方弄好弩弓支架,然後就凝神屏氣的準備射殺那三個匈奴使者。
  “咦?這種弩弓還是第壹次見。”
  謝長川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再壹次在雲瑯的耳邊響起。
  探手敲敲弩臂又對同行的老將軍道:“既然是精鋼所制,是稀罕東西!
  小子,這東西能射兩百步麽?”
  雲瑯強忍著朝這個無恥老賊扣動弩箭的沖動小聲道:“三百步弩箭不飄。”
  “嘶”謝長川倒吸壹口涼氣然後又道:“讓耶耶來試試!”
  “弩箭是鐵桿的,與壹般的弩箭不同,要計算提前量,還是小子來跟匈奴人談談吧!”
  “妳準備用這東西來跟匈奴和談?”
  “不用弩箭兵刃,難道用嘴麽?”
  那個花白胡須的老將呵呵笑道:“婦人的嘴老夫可能還有興趣,男人談話還是用弩箭比較好,射的深啊”
  耳朵裏聽著無恥老賊的汙言穢語,雲瑯的呼吸都亂了,眼看著匈奴人走進了鐵壁弩的射程,連忙趕走這些無聊的思緒,重新穩定心神,通過弩弓上的望山瞄準。
  這些人只所以會這麽放浪形骸的胡說八道,最大的原因出在這裏的所有人,包括謝長川在內,沒有壹個人有資格跟匈奴和談。
  只要動了這個心思,雲瑯相信,不出三天,動心思的人的頭顱就會被切下來,遍傳諸軍
  這個世界上,只有壹個人可以跟匈奴和談,那是大漢皇帝劉徹!
  臣使君權這是大的沒法再大的罪責!
  匈奴人的使者來到兩百步的時候,終於停下了腳步,左邊的那個匈奴人向前壹步,用字正腔圓的大漢話吼道:“谷蠡王啊!”
  讓使者說出三個字已經是雲瑯的錯誤了,扣發弩機的時間晚了壹剎那。
  黑黝黝的弩箭從蓬蓬草後面嗖的壹聲鉆了,出來,越過長長的空地,從斜上方自上而下的鉆進了匈奴使者的胸腔
  強勁的弩矢破開了他的甲胄,穿透了他的身體,最後鉆進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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