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六八章 殺奴
漢鄉 by 騷客情
2019-1-7 15:33
第壹六八章殺奴
“我要回去拿包袱!”壹個高大的婦人聽說匈奴人來了,她的第壹反應居然不是害怕,而是要回去拿自己積攢的財物。
劉婆壹巴掌抽在婦人的臉上怒吼道:“帶著孩子去松林那邊,誰敢回去,老婆子今天就砍死她。”
高大的婦人捂著臉大哭起來,她這壹哭,好多婦人也跟著大哭,那些年幼的孩子更是跟著嚎啕大哭。
不過還好,劉婆那柄不知道從哪來找來的刀子終究是發揮了作用,壹大群婦孺跌跌撞撞的向松林跑去。
婦人們很害怕,聽說匈奴人吃人不吐骨頭,上壹次匈奴突襲甘泉宮的時候不過是十二年前的事情,這些婦人哪裏有不知道的道理。
聽說匈奴人又來了,頓時沒了主張,只能是主家說什麽,她們就怎麽做。
宣真,毛孩等孩子大呼道:“去松林山洞躲避壹時。”
於是,宣真在前面帶路,毛孩在後面壓陣,這才維持了隊伍的齊整,快速的進入了松林。
雲瑯有軍職,還是羽林軍司馬,羽林軍的職責就是守衛建章宮,也稱為建章宮騎。
既然匈奴人已經摸到驪山了,必然威脅到了建章宮,此時如果再不歸營,就是潑天的大罪。
好在已經捉了壹個匈奴,有了壹個脫罪的借口,就今天這事,不論建章宮有沒有事情,全長安三輔的軍隊都有大罪。
尤其是雲中,雁門,定襄,太原四郡的軍隊,郡守,更是罪不可赦。
雲瑯穿好了盔甲,全副武裝守在門前,護送婦孺們往松林走,就在這個功夫,雲瑯看見西北方向冒起了無數股狼煙,雲瑯微微的嘆了口氣。
等家裏的婦孺全部進了松林,並且隱藏在褚狼他們以前藏身的山洞裏,雲瑯這才松了壹口氣。
這裏比較安全,除過雲氏之外,基本上沒人知曉,匈奴人劫掠如風,短時間內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找到這裏的。
找到溪水邊的那個匈奴人的時候,匈奴人的血已經流幹了,看了滿身披掛的雲瑯,吐出了最後壹口氣。
雲瑯找不到雲家的護衛,就在剛才,那些護衛們的家眷也跑的不見了蹤影。
梁翁抱著雲瑯的鐵壁弩戰戰兢兢的跟在雲瑯身後,怒氣沖沖的道。
“都跑了,老奴去找何良他們,他們說匈奴人打過來了,就帶著家小跑了。”
雲瑯笑道:“不是壹家人,沒可能進壹家門的,他們以為雲氏的莊園宏大,壹定會遭受匈奴人重點劫掠,所以棄甲而逃。
他們卻不知道,匈奴人的這壹次進攻,與十二年前的那壹次進攻有著天壤之別。
離開雲家這個堅守的地方,反而帶著全家暴露荒野,更容易遭受滅頂之災。”
梁翁見雲瑯很平靜,慌亂的他也就安定了下來,這才看見地上的那具屍體。
“匈奴!我剛剛殺的!”
梁翁壹聽這話,兩只眼睛頓時冒光,從腰裏取出壹柄斧頭,三五下就把匈奴人的腦袋砍了下來,舉著血淋淋的腦袋興奮地對雲瑯道:“少爺,斬首壹級,這可是軍功,就是不知道這家夥是匈奴當戶,還是將軍,都尉。”
雲瑯指指倒斃的戰馬道:“他的東西在那裏,妳好好的搜搜,最好能找到可以證明身份的令牌,這家夥非常的彪悍,我跟老虎壹起才殺了他。”
梁翁拍拍老虎的腦袋,又親昵的拿腦袋蹭蹭老虎腦袋,然後就去收拾那個匈奴人的遺物去了。
雲瑯瞅著荒野道:“這裏偏僻,匈奴人應該不會跑這裏來的,妳就留在這裏,我跟老虎去羽林大營。”
雲瑯為雲家唯壹的壹個成年男子打氣道。
“少爺,您不知道先帝病重時期,匈奴人就來過壹次上林苑,還把甘泉宮給燒了,聽說,匈奴人攻破了雁門關,北方四郡全部失守,被匈奴擄走的百姓不下十萬之多。
少爺,妳也藏起來吧,咱們家已經斬首壹級了,怎麽都能交代的過去,老奴壹個人看家就成了。”
雲瑯搖搖頭,在梁翁擔憂的目光中,騎著遊春馬帶著老虎離開了驪山。
狼煙升起了,上林苑裏的所有活物似乎都藏了起來,雲瑯跟老虎不敢走大道,現在,有很高的可能會遇見匈奴人的騎兵大隊。
如果是漢人之間的戰爭,雲瑯壹定會避開的,如今,既然來的是匈奴人,即便是再危險,雲瑯也要試壹下的。
如果,連他這個羽林司馬都躲起來了,還指望誰能站起來跟匈奴作戰呢?
走了不到十裏地,雲瑯的衣衫就被汗水濕透了,他覺得不能再往前走了,老虎在不斷地低聲咆哮,這是警訊,老虎已經覺得這裏很危險了。
前面不遠處,有壹個不大的山包,正好卡在路邊,山包上的茅草很深,是壹個不錯的伏擊地點。
如果來的匈奴人很多,雲瑯就決定藏起來,如果來的是零散的匈奴人,雲瑯就準備用鐵臂弩殺了他們。
遊春馬很乖巧的臥在草叢裏,老虎也靜靜的趴在草叢中,雲瑯不緊不慢的安置好鐵臂弩的三腳架,將上滿弩箭的鐵臂弩裝在三角架上,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射擊的精度。
雲瑯安排好了壹切,剛剛準備休息壹會,就看見三騎壹先壹後的從大路上狂奔過來,雲瑯將身體伏低,通過弩弓望山仔細的觀察來人。
前面跑的明顯是壹個漢人,身上血跡斑斑,背後還背著壹個牛皮筒子,看樣子是信使。
後面的兩個騎兵明顯就不是漢人,雖然穿著漢人的衣服,雲瑯依舊不認為他們是漢人,因為霍去病說過,漢人目前還沒有本事縱馬彎弓……
羽箭嗖嗖的從信使背後飛過嗎,信使緊緊地趴在馬背上毫無還手之力。
雲瑯微笑著放過狂奔的信使,將後面的那個匈奴人的身形套進了望山。
小山相距大路不過三十米,正好在鐵臂弩威力最大得射程之內,雲瑯輕輕地扣動了機括,壹支鐵羽弩箭就咻的壹聲,刺進了那個正要發箭的匈奴人的腦袋,鐵箭射穿了頭顱,匈奴人壹頭從馬上栽了下來。
雲瑯來不及看戰果,就迅速的將弩箭瞄準了第壹個匈奴人,這壹次他幾乎沒有等待,匈奴人的身體剛剛進入望山,他就扣發了弩機。
弩箭追上了狂奔的匈奴人,從他寬闊的後背刺了進去,匈奴人大叫壹聲,趴在馬背上撥轉馬頭就要斜刺裏進入荒原,他非常的機敏,壹剎那的功夫他就察覺了弩箭是從哪裏飛來的。
趴在草叢裏的老虎悄無聲息的鉆出草叢,帶著厚厚肉墊子的爪子落地無聲,悄悄地綴了上去。
在濃密的荒草裏,那是老虎的天下。
信使明顯的發現了身後的追兵已經被幹掉了,就停下戰馬,拱手朝雲瑯所在的方位吼道:“多謝兄長救護,張六子感激不盡,軍務在身不敢停留,如果兄長去了我北大營,只要說出今日的事情,張六子定有厚報。”
雲瑯靜靜地看著那個叫做張六子的北大營信使,壹言不發,等張六子離開了,他才下了山包,牽著匈奴人的戰馬拖著那個匈奴人的屍體進了草叢。
老虎回來了,巨大的犬齒上血跡斑斑,兩只爪子上也滿是血跡,肚皮翕張的厲害,可見剛才的戰鬥也非常的激烈。
雲瑯摸摸老虎的腦袋,給它的打嘴裏倒了壹點酒,老虎砸吧兩下嘴巴,就重新把腦袋擱在爪子上休息。
殺了人,雲瑯沒有任何的不適,身體反而興奮地有些顫抖,他重新趴在荒草叢裏,繼續通過鐵臂弩的望山,觀察這個完全不壹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