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歷史軍事

  壹夢醒來,面對三百年前的江寧織造曹府。   康熙漸老,大變將生;九龍張目,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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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忠孝(下)

重生於康熙末年 by 雁九

2018-7-11 21:11

  “太醫?”趙豐聞言有些躊躇,小聲道:“爺,您不是說,這煙癮要瞞著太醫麽?”
  十六阿哥坐起身子,長籲了口氣,道:“誰讓妳傳來瞧病,就說爺腹瀉,讓他們開兩份鴉片治治。”說話間,已經是打了兩個哈欠。
  鴉片是常見藥,頭暈目眩、腹瀉拉肚,都能治。
  趙豐這才明白十六阿哥用意,應了壹聲,立時出去尋太醫。
  十六阿哥坐在榻上,嘴裏喃喃道:“若是只在中關駐蹕壹日,後兒就能到熱河。”
  想著越來越頻繁的煙癮,縱然是向來樂觀的十六阿哥,也不禁有些憂心。
  ……
  京城,曹家東府,內院。
  兆佳氏坐在炕上,吃了幾口煙。曹頌當值回來,坐在椅子上,陪母親說話。後兒便是十三阿哥府小阿哥滿月之喜,但是靜惠正在做月中,兆佳氏便想親自前往。
  但是這也沒有妹夫生庶子,姨姐去吃喜酒的道理,畢竟還要顧忌十三福晉顏面。要是使其他女眷去,家裏誰是有臉面的?
  堂堂皇子府的席,這邊不能派個丫頭拋頭露面。
  瞧著兆佳氏為難,曹頌道:“母親,要不然就跟西府伯娘、嫂子壹塊隨禮,這樣就算人不過去,也不算失禮。”
  兆佳氏聞言,忙搖了搖頭,道:“合在壹塊隨禮,哪裏能顯得咱們誠心,要不就妳明兒當差前,先送了禮。”說話間,她將煙嘴送到嘴裏,使勁吸了壹口。
  曹頌聽了,點頭應下。他抽了抽鼻子,帶著幾分好奇,道:“母親換了新煙葉,聞著好香。”
  兆佳氏隨口道:“外頭孝敬的,只有半斤,已經去了多半了。吃了這個煙,再吃別的,都不對外,正打算明兒使人到外頭的煙館尋尋。”
  見外頭天黑漸黑,曹頌陪著兆佳氏又說了兩句,便回東跨院去了。
  ……
  這日,天氣晴好。
  曹颙從衙門料理完差事,便到十三阿哥府吃滿月酒。因為是庶出,並沒有怎麽操辦,只有平素往來的幾家,過來送禮。
  男客中,除了曹颙,還有十七阿哥、十三阿哥的兩個表弟與十三福晉娘子的幾個侄子。眾人年齡差不多,同席坐了,推杯換盞之間,氣氛甚是融洽。
  就是曹颙這樣不愛杯中物的,也被連著灌了好些杯,有些上頭,臉上紅撲撲的。
  同半月前相比,十三阿哥的氣色好上許多。壹年添了兩個兒子,他心中也著實歡喜。
  四阿哥來時,眾人已經是酒過三巡。因他平素嚴厲,所以眾人都跟著息了聲。
  十三阿哥瞧著冷場,實在無法,只好請四阿哥到花廳去坐,請十七阿哥陪著眾人接著吃酒,叫了曹颙過來陪著四阿哥說話。
  瞅著曹颙帶著幾分醉意,四阿哥不由皺眉,呵斥道:“妳就這麽清閑了?”
  這沒頭沒尾的壹句話,不僅曹颙糊塗,連十三阿哥也帶了疑惑。他怕曹颙下不來臺,忙笑著說道:“四哥,曹颙是弟弟使人叫來的。難得有個由子,大家夥兒吃壹頓飯。”
  被四阿哥莫名發作,曹颙這邊辯也不是,不辯也不是,只能低頭做恭順狀。
  “簡親王將京裏的金子劃落了大半,妳就不怕?”四阿哥冷哼壹聲,道:“等到金子缺乏,金價飛升之際,看妳如何化解?”
  說實在話,這個曹颙心裏也沒底,他只好實話實說,道:“真沒想到簡王爺會壹下子淘換這個金子,臣這邊也跟著擔心。怕是收效甚微,未必有那麽大的利。”
  十三阿哥聽了這個話,有些為曹颙抱不平,道:“四哥,這個可真怨不得曹颙。兩萬兩變成十二萬兩,翻了六倍。也只有雅爾江阿有膽子,鬧這麽大的手筆。”
  四阿哥指了指曹颙,對十三阿哥道:“還不是因是他這個‘善財童子’給出的主意,好大的信任。”
  十三阿哥瞅了瞅曹颙,道:“曹颙有幾分斂財的本事,也是借‘天時地利人和’的光。要是將他供起來拜拜,就能有銀子,那曹颙豈不就是活財神了?別的不說,我就要先將他搶到府裏來。”說到後來,已是帶了幾分笑意。
  四阿哥卻仍繃著臉,瞅著曹颙,道:“妳也別得意。簡親王的性子,是好相與的?這回他大張旗鼓地籌金子,如此的聲勢。要是有不如意的地方,落了面子,豈能饒妳?”
  這話說得不道理,但卻是實情。
  曹颙這邊,聽了這個,低聲道:“實是沒法子,簡王爺搬出聖旨來,臣只能硬著頭皮籌劃。”
  十三阿哥同曹颙親近,聽了這個話,收了笑,道:“就算雅爾江阿再跋扈,也得講道理才是。主意是曹颙出的不假,私做主張多籌了十萬兩金子的卻是他自己個兒拿的主意,出了差池如何能怪罪到曹颙頭上?四哥,要是他正胡鬧,您可得幫幫曹颙。總不能費心勞神、做牛做馬的,還要受這份委屈?長久以往,誰還肯為朝廷盡心?”
  聽十三阿哥為曹颙說話,四阿哥神色復雜地看了曹颙壹眼。
  其實,曹颙的心裏,雖曉得雅爾江阿愛面子,事情處理不妥當,許是會惱,但是並不認為兩邊會結下仇怨。
  就算雅爾江阿真惱,也會明著發作,不會使陰的。不是不會,而是以雅爾江阿的高傲,不屑弄那些彎彎道道。
  這性子,說白了,就是“真小人”。曹颙不知自己是不是有陰暗面,對於這種“真小人”性子的雅爾江阿,反而並不厭惡。
  見有些冷場,十三阿哥想起壹事兒,忙到門口喚了個內侍,吩咐了幾句。
  少壹時,就有內侍送來壹只錦盒。
  十三阿哥打開,送到四阿哥跟前,道:“四哥,瞧這個物件如何?”
  四阿哥接過,仔細看了,原來錦盒裏放著壹只金絲琺瑯鼻煙壺。金色的底,上面是壹副西洋天使圖。
  瞧著胖乎乎的小天使,四阿哥神情柔和許多。
  類似鼻煙壺,京城這邊也見過,多是銅胎的。難得這個是金的,做工越發精巧。
  “前幾日剛從廣州那邊過來的貨,曉得四哥喜歡這個,就吩咐掌櫃的留心,沒想到還真淘換個好的。”十三阿哥笑著說道。
  有曹颙在旁,四阿哥怎麽會承認自己是玩物喪誌之人。
  他咳了兩聲,道:“謝謝十三弟費心,春困秋乏,正是用鼻煙的日子。”
  四阿哥喜歡這個,又不是秘密,之前十三阿哥也送過的。見他總是這般正經的模樣,曹颙與十三阿哥對視壹眼,都裝作不留心……
  ……
  海澱,八阿哥園子。
  瞅著床榻之上人事不知的八阿哥,九阿哥與十阿哥都憂心不已。
  九阿哥已經忍不住,轉身問八福晉道:“八嫂,不是太醫會診過了麽,怎麽還這樣?再這樣燒下去,再這樣燒下去……”剩下的半句話,他實是說不出。
  八福晉咬了咬嘴唇,道:“太醫院醫術好的太醫,隨扈去了不少;聽說太後上個月不自在,又過去些。京城這邊,剩下的太醫多是碌碌。又瞧著爺兇險,怕擔幹系,不敢下方子。”
  九阿哥聞言,已經是陰沈了臉。十阿哥實是忍不住,開口道:“那也不能拖著。還是往熱河寫折子吧。算算日子,聖駕還有半個月才能到京。等到那時候,還得了?”
  他嗓門大,前面還壓著,說到最後就揚起了嗓子。
  九阿哥怕擾了八阿哥,拉了下他的袖子,兄弟兩個到外邊堂屋來。八福晉見狀,也跟了出來。
  “三日前,我就寫了請醫折子,使人送往熱河,至今還沒什麽動靜。”八福晉嘆了口氣,說道。
  聽了這話,想了八阿哥如今的處境,九阿哥與十阿哥也只有無語,不曉得該說什麽。
  八福晉瞧了瞧外頭的天色,道:“夜深了,客房已經使人拾掇了,九弟、十弟先過去歇吧。”
  熬了這些時日,八福晉最是辛苦,整個人廋了壹圈不說,眼睛裏也都是紅血絲,看著十分憔悴。
  九阿哥瞧了,道:“還是八嫂去歇吧。難得我們過來壹趟,頂八嫂壹晚。再這麽熬下去,病倒了,誰來照看八哥?”
  八福晉是爽利人,曉得九阿哥說得是正理兒。丈夫病著,如今她是府裏的頂梁柱,千萬是病不得。因此,她便謝過兩位阿哥,又使人送了兩床新鋪蓋過來,安排妥當了,才下去休息。
  九阿哥與八阿哥向來交好,自不會想著自己是否過了病氣什麽的;十阿哥瞅了八阿哥壹眼,低聲對九阿哥道:“九哥,咱們也寫請醫折子吧?”
  九阿哥點點頭,道:“嗯,我也正有此意。‘虎毒不食子’,就算皇阿瑪心裏對八哥有芥蒂,也不會就這麽盼著他沒了。”說到最後,雖說壓低了音量,卻是難掩怨憤之意。
  聽著九阿哥話中對皇父有不滿之處,引得十阿哥共鳴。他嘆了口氣,道:“皇阿瑪除了偏心,還能有什麽?都是兒子,上個月小十七病了,連著幾次下旨意垂問;眼下八哥卻這樣。八哥這般糊塗地躺著,也算福氣;要是醒著,怕也要氣迷瞪了。”
  “無論如何,這請醫折子要上。要是皇阿瑪還沒動靜,我就去熱河求。”九阿哥說著,態度甚至決絕。
  十阿哥性子豪爽義氣,自然也是支持這個。
  九阿哥說完,瞅了瞅京城方向,冷笑道:“老十四越來越過分,這些日子面也沒露兒。我倒是要瞧瞧,明兒他聯名不聯名?”
  ……
  曹颙每日府裏到衙門、衙門到家,日子過得倒是平靜。
  暢春園的修繕工程已經差不多,如今就是做著收尾工作。曹颙同董殿邦去看過壹遭,畢竟是行宮所在,幹系重大,倒是沒有人敢糊弄。
  剩下的,就是要關註湯泉行宮那邊。
  聖駕打熱河回鑾京城時,就會路過湯泉行宮。要在駐驊之前,將那邊料理妥當。
  因湯泉離京城還有段距離,所以曹颙與董殿邦商議後,就決定壹人留京,壹人去湯泉驗收那邊的工程。
  雖說出京數十裏,有些奔波,但這個是立功之事。加上在湯泉,過些日子能直接迎駕,也是體面。所以,曹颙就將這個機會讓給董殿邦。
  董殿邦現下是委署內務府總管,總要立些功勞,才能正式升遷。
  雖說他有時候啰嗦些,但是做事甚是仔細。有這樣的同僚,曹颙這邊,亦覺得松快不少。
  因上次提及酬銀之事,董殿邦還擔心曹颙這邊怪罪。見他有心成全,董殿邦甚是感恩。
  十四阿哥的日子,就不那麽自在了。
  前幾日,他被九阿哥逼著,在給八阿哥請醫的折子上聯名。之前他借口兵部“差事”忙,對八阿哥那邊,只是使人過去探問,自己壹次也沒有探病。
  他還想拖到聖駕回來再說,省得自己會受了牽連,引得皇父厭惡。
  但是九阿哥盛怒而來,那個眼神,盯得人後背發寒。擺出的架勢,若是十四阿哥不肯聯名,就要立時翻臉做仇人。
  十四阿哥雖已自立門戶,但是根基尚淺,依托的還是八阿哥、十阿哥的人脈同九阿哥的財力。
  即便心裏再不樂意,他也不能跟九阿哥撕破臉,只好硬著頭皮,在折子上聯名。沒想到,聖旨發回來,卻是批著“十四阿哥胤禎向來與八阿哥胤禩相好,著伊同太醫商酌調治”。
  十四阿哥既是心驚,又是憂慮。
  心驚的是皇父此舉,還是將自己歸在“八爺黨”;憂慮的是事情派到自己頭上,萬壹八阿哥有個閃失,自己就要擔幹系。
  焦頭爛額之下,十四阿哥實是沒有法子,只好跟生母德妃講述了此事,尋求化解之道。
  德妃這邊,尋思片刻,道去:“妳也別想太多,只需遵照聖旨去當差便是。皇子患病,本就不是誰壹個人能擔當得了的。宗人府與內務府那邊,此時不用何時用?”
  “額娘,雅阿江阿那邊可是孩兒能使喚得動的?沒有聖旨,他肯出面才怪。”十四阿哥皺眉道。
  “沒有宗人府那邊,不是還有內務府那邊麽?太醫院本就是內務府下屬的衙門,又是皇子阿哥生病,他們能跑得了幹系?”德妃緩緩地說道。
  十四阿哥聞言,已經是茅塞頓開。
  內務府跑不了幹系不假,京城這邊本有兩位內務府總管,董殿邦去了湯泉,只剩下曹颙壹人。
  若是真為了八阿哥此事,將曹颙綁在自己這船上,也是大善。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十四阿哥挑了挑眉毛,方才的煩惱,已經拋到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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