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0章 幫人就是幫己

　　到沈老師的病房，碰巧遇到主治醫生來查房。
　　老醫生見過邊學道，跟邊學道說：“情況已經穩定了，但後續治療效果不太樂觀。老太太現在的身體機能在萎縮，而且她的求生欲望也不是很強。”
　　邊學道問：“還有多長時間？”
　　老醫生面色平靜地說：“壹年左右。”
　　邊學道點點頭。
　　讓邊學道欣慰的是，清醒後的沈老師還記得他。
　　看到他進門，沈老師眨了幾下眼睛，努力想用手指壹下邊學道。
　　白天的時候，邊學道給沈老師請了壹個護工。
　　跟護工問了幾句沈老師的情況，邊學道坐在床前，跟她說：“別擔心沈馥，也別擔心錢，我聯系上妳們家親戚了，都是他們幫忙的。”
　　沈老師努力轉頭，想看看門口來沒來親戚。
　　邊學道拉住她的手說：“別看了，沈馥照顧妳，也病了，他們在照顧沈馥。妳放心吧，親戚們走了，還有我呢，妳就當我是妳的學生。”
　　沈老師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邊學道的手掌，兩行眼淚滑出眼眶。
　　護工見了，趕緊拿出手絹，幫沈老師把眼淚擦了，回頭低聲告訴邊學道：“要不妳先走吧，她這個病，情緒不能激動，不利於恢復。”
　　邊學道看著四十多歲的女護工說：“蔡姐，辛苦妳了。”
　　蔡姐說：“沒啥，該做的。”
　　離開醫院，邊學道沒去俱樂部，他這段時間俱樂部和醫院兩頭跑，實在累得不輕，這還幸虧學校考完試了，不然他更吃不消。
　　往俱樂部打了幾個電話，問俱樂部有沒有事需要他回去處理，然後跟吳天說下午不去俱樂部了，有事電話聯系。
　　到家沖了個澡，壹覺睡到下午5點多，電話響了。
　　拿起電話壹看，是關淑南。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兩人的關系越來越近。
　　不僅僅因為關淑南在VIP規則制定上，和沈馥母女住院這件事上幫助了他，還因為邊學道認識的女性中，關淑南是相對聊得來的。
　　邊學道是個老男人，準確地說，單嬈、徐尚秀、廖蓼、董雪幾個還都是小女孩，再成熟她們也是小女孩。
　　沈馥不是小女孩，可她連話都很少說，何況聊天。
　　而比單嬈大好幾歲，在社會上工作了好幾年的關淑南，幾次接觸下來，讓邊學道覺得很知性，很從容，很舒服。
　　所以，兩人再不像之前那麽半公半私說不出的別扭，而是成了朋友，跟單嬈那層關系無關的朋友。
　　關淑南問邊學道：“妳人在哪呢？”
　　邊學道說：“在學校呢！”
　　關淑南問：“睡覺呢？”
　　邊學道說：“睡了壹下午，剛醒。”
　　關淑南在電話裏就呵呵地笑，說：“真不好意思，把妳吵醒了。”
　　邊學道說：“沒事，不然也要起來吃飯了。”
　　關淑南說：“正好，我下班了，想找人陪我出去吃飯，同事不是回家陪丈夫孩子，就是陪男朋友女朋友去了，我壹個人沒意思，妳賞光出來吃個飯？”
　　邊學道說：“妳現在在哪？我換件衣服，銀行門口見還是學校門口見？”
　　關淑南說：“學校門口吧。”
　　剛睡了壹覺，精力充沛，邊學道打算跟關淑南吃完飯，再去俱樂部和醫院看壹眼，來回折騰太麻煩，就打電話，讓李裕把車鑰匙裝在塑料袋裏從寢室樓上扔了下來。
　　關淑南正站在東森大學門口向裏張望，忽然聽到身後有喇叭聲。
　　第壹聲她沒在意，對方又按了壹聲，關淑南知道自己站的不是車道，就回頭向後看了看，結果看到了坐在車裏的邊學道。
　　見邊學道跟她招手，關淑南開門上車。
　　坐在車裏，關淑南問邊學道：“為什麽不喊我，按喇叭嚇我壹跳。”
　　邊學道看著路面說：“忽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妳，只好按喇叭。”
　　關淑南問：“很難嗎？我比妳大，叫我關姐或者南姐，淑南姐也行。”
　　邊學道笑呵呵地說：“我這人有個怪癖，40歲以下的女人，我壹般不叫姐。”
　　關淑南好奇地看著邊學道問：“為什麽？”
　　邊學道說：“不知道，可能是我心理年齡偏大吧。”
　　關淑南不服氣地說：“可能別人心理年齡比妳還大呢！”
　　邊學道聽了，打趣關淑南說：“是嗎？妳心理年齡也大？那我叫妳關阿姨好不？”
　　關淑南說：“第壹次發現妳這麽沒正形。”
　　邊學道說：“我自己也很詫異。”
　　吃飯的地方是關淑南選的，壹家規模很大的韓餐館。
　　邊學道壹個人就吃了兩碗冷面，壹盤鐵板牛肉。
　　關淑南問邊學道：“妳最近吃的不好？”
　　邊學道說：“夥食不錯，就是吃不下去。今天才突然有胃口，還得謝謝妳，找了個這麽下飯的地方。”
　　關淑南不說話，就看著邊學道笑。
　　中間，邊學道接了兩個電話。
　　壹個是吳天打來的，問邊學道晚上去俱樂部不？邊學道說去。
　　壹個是周玲打來的，說她休息好了，晚上去醫院陪護沈馥，讓邊學道回家休息。邊學道跟周玲說了好幾聲謝謝。
　　關淑南聽著邊學道打電話，猜到了個大概，就說：“沈老師那兒晚上我去吧，看妳臉色還是很累的樣子。”
　　邊學道搖頭說：“妳白天上班比我累多了，我再去堅持幾個晚上就沒事了。”
　　關淑南喝了壹口果汁，忽然說：“要不是那個沈馥歲數比妳大好多，又離過婚，我真要懷疑妳倆有問題，要是那樣，我早給單嬈打電話報信了。”
　　邊學道笑呵呵地聽著，臉上沒有壹點驚訝或者尷尬的表情，說：“妳往這方面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其實吧，我本來也不是這麽熱心腸的人，但沒辦法啊，他倆租住在我家，合同都簽了，賠錢倒能賠得起，就是真攆出去，好說不好聽。”
　　關淑南問邊學道：“妳把這麽個美人兒弄進家裏，單嬈知道嗎？”
　　邊學道說：“沒跟她說。”
　　關淑南壹臉笑意地問：“怎麽，心虛？”
　　邊學道說：“那倒不是，就是覺得多壹事不如少壹事。”
　　關淑南問：“現在事就少了？”
　　邊學道嘆著氣說：“始料未及啊！讓她們住吧？就這麽個情況，簡直是貧病交加。妳說我要是看著不管，這娘倆哪天壹個想不開，跳樓、開煤氣、吃藥、縱火、觸電、割脈啥的，在我房子裏，哪樣我能脫得了幹系？我這房子還咋住了？還咋賣了？”
　　邊學道又夾了壹口牛肉，說：“所以啊，幫人就是幫己。”
　　關淑南兩眼亮晶晶地看著邊學道說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見邊學道說完了，她說：“本來我已經不懷疑了，但見妳說了這麽多，我又開始懷疑了。”
　　邊學道問：“為啥？”
　　關淑南說：“欲蓋彌彰唄。”
　　“那麽漂亮壹個女人，跟妳住在同壹個屋檐下，本來我是不打算告訴單嬈的，現在看來，很有必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