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

銀鉤鐵畫

都市生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得不自然,可是却没有丝毫虚拟的气息。   气温里依旧氤氲着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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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风雨里的罂粟花 by 銀鉤鐵畫

2018-8-11 21:14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四章(3)】

  那些嫖客和裸体小姐们被吓到了。

  那些出生入死的警员们受伤了。

  我和廖韬被恶心到了。

  当然,徐远的目的,或者称颂一些说,他的雄心壮志达到了。

  当天晚上回局里的时候,一路上我听着一组参与围捕行动的刑警们无奈地讲着冷笑话:当他们这些持枪的男男女女们,按照我和廖韬提供的路线摸索到了“爱奴娱乐场”,一闯进去,他们举着枪要求那些嫖客和小姐们停下身体的动作的时候,在场的大多数人还以为这是会所方面跟他们开的玩笑。

  “哈哈,少他妈扯犊子了!咱们F市多少年都没抓过嫖啦?要抢哪个姑娘直说,真能装!”有人这样说道。

  “这该不会是会所方面故意设定的惊喜吧?有意思!我喜欢!”

  於是,那些裸男裸女们,便在市局的枪口和手铐下,该干嘛继续干嘛;甚至还有人笑着挺着阳具,冲着一个女警射出了自己的精液。直到後来,一副副手铐拷在他们的手腕上的时候,那些嫖客和小姐们,才反应过来,这真是一次抓捕行动,而并非玩笑。

  我听了,也无奈地笑了笑。

  就在大部分光着身子的人都被拷上手铐的时候,一帮穿着晚礼裙的“女人们”全都手持枪支和刀棍,从角落里杀了出来;警员们生怕那些嫖客和卖淫小姐们、以及被拐骗来的女人们受到伤害,一个个都连滚带爬地撤回了楼梯间下面,狼狈不堪,然後在玉屏风前,跟那些“女领班”们展开了枪战:由於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再加上走廊里十分狭窄,此次行动的受伤率达到了两位数——好在我们警方自己无人员丧生或者重伤,这已经算是万幸。

  等枪战结束後,经过调查发现,那些“女领班”们大多已经被击毙——这其中,就有那个“花姐”和“阿若”。

  听了这个消息,我和廖韬总算可以松了口气。死无对证,从此以後除了我们俩以外,就应该在没有其他人知道那天晚上在休息室里,我俩跟这俩变性人到底发生了什麽。

  後来经调查加上与数据库里的资料比对发现,“喜无岸”里面所有的“女领班”都是变性人,而且他们不是一般的变性人,每一个都是全国通缉令上失踪多年的重刑犯:比如那个“花姐”,本名叫华建军,50周岁,二十年前因为抢银行杀人被K市警方通缉,曾经被J县警方围捕,後来在押送看守所途中跳车逃跑,後不知所踪——怪不得用手指肚隔着OK绷一点,就能发觉我身上的是枪伤;再比如那个“阿若”,本名叫扈广志,31岁,在南方L省Z市犯过二十几起奸杀案,蹲过三次监狱,後来也是不知所踪。剩下的有不少的“女领班”都是从东南亚过来来的,有一些甚至是从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做手术、用大量雌激素和生死果混着吃、并且同时接受严酷表演训练与格斗训练的“人妖保镖”——廖韬後来又忍不住跟我聊过,他自己推测,那花姐跟阿若给我和他换衣服的时候,用手在我俩身体上所有缝隙和窍孔处仔细摸了一边,估计应该是在看在我俩身体上是否藏有窃听、通讯或者定位设备,被他这麽一说,我深以为然。

  “我在思考一件事:想这俩位这麽穷凶极恶的人,若是在黑道上,大家见了这样的人恐怕都要畏惧三分;而他们怎麽就能心甘情愿地做了那种手术,然後还在一个色情会所做着这样的事情?”廖韬对我问道。

  我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那天晚上给我带来的生理厌恶,也让我并不想去仔细思考关於“喜无岸”里面的所有细节,所以我只能跟廖韬讲着我对这件事的简单猜测:“或许……或许这俩人本身就是性变态,又或许,'喜无岸'背後的大老板出价够高呗——足够让他俩出卖尊严的。”

  “呵呵,没准。”廖韬挠了挠头说道,“我还记得前台说什麽找他们的领班需要加钱……看来那帮嫖客还有专门喜好这一口的哈?”

  “呵呵,说不定呗……而且你看看他们几个整容整得也太好了,咱俩一开始不也是没看出……等会,你怎麽又跟我聊起这个来了?除了跟案子有关的东西以外,别再跟我聊这个了!”我连忙对廖韬抗议道。後来我有那麽好长一段时间,在走廊里见到廖韬以後我就赶紧跑。

  幸存下来的那些领班们也都受伤了,在事後被徐远叫来了急救车送到医院,并且徐远下了命令,派出了保卫处的精英们,24小时不间断对他们进行看守。

  目前可以逮捕到的会所负责人没有什麽前科,之前是个开零食加工厂的,因为欠下高利贷食品厂倒闭,也不知怎麽着,就成了会所老板。徐远怀疑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影武者,被抓来顶罪的,在幕後肯定还有大老板操纵着整个会所。本来徐远想着当晚连夜审问这个老板,可谁曾想,在徐远审讯的过程中,老板突然死亡——丘康健熬夜做了屍检:发现老板在被捕以前,就吃了含有毒药的糖衣药丸。

  没有办法,一切又成了悬案。

  好在这下子,F市最大的淫窟“喜无岸”算是被捣毁,还解救出了大批的受拐卖诱骗的妇女,对於全省警界来说,徐远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会所里的那扇玉屏风,後来也被移交给省文化宫。一些珠宝监定专家对这个玉屏风进行了一番监定:当他们拿出紫外线灯对那些浮雕进行照射的时候,那些被淫秽化的神只们的浮雕外壳里,居然出现了微小且精妙的骷髅。

  在经过声纳检测,他们推测,是制作这扇屏风的工匠师,在雕刻的时候,用一种据说来自扶余国时期、被业界以为早已失传了的注入雕刻法,有人论证说,这种注入雕刻法实际上是一种扶余巫术师秘传的诅咒秘法:用动物或者人类的血液在玉器或者瓦器里面进行雕刻装裱,并且在里面洒上祭祀供奉古神用过的白酒、供品点心的残渣和香灰,而收下玉器或者瓦器的人,会因此下地狱,受尽冥河万千怪兽噬咬,且永世不得超生——所有的被雕刻的或性感或风骚或艳俗的那些人物,那些在交合的、脱离了以往尊严神性、被淫邪化的人物,每一个,其实都只是一具具带有诅咒意味的骷髅。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不清楚这是一个恶趣味的整蛊,还是工匠对於“喜无岸”的幕後老板对神明亵渎的不满,抑或是工匠本来就怕报应,所以才下此毒咒。省文化部的工作人员拜托市局千万要帮忙找到制作这扇屏风的工匠,想请教他到底是怎麽把这种雕刻完成的的,可是一直到三年以後,那扇屏风的制作者,依旧无从考证。

  不过有一个疑问一直缠绕在我的心底:为什麽抽完烟之後就不能吃“生死果”了呢?这是什麽特殊的禁忌麽?我不清楚,暂时也没有人能给我这个答案。

  後来,听说从会所里没收来的资料全都转手到了风纪股。

  到此,我也就算交了差。

  那天晚上一直忙到了後半夜三点半,我本想回到自己房间里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後乘计程车回到民总医院去,接着照顾夏雪平;可我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身体了,我一进门,连鞋都没脱,就直接倒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我一觉睡到了9:30。

  清醒了以後,我着急忙慌地洗漱了一遍,从洗衣篓里拿了一条乾净裤子、一件长袖衫、一件外套,别上了手枪以後,就赶忙飞奔到大街上。

  当我风风火火地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刚准备跟昨天被徐远安排来照顾夏雪平的那个年长女警道谢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警不在了。

  如果病房能说话,它一定会在我进门前的那一刹那,对我问一句:“我有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是:夏雪平醒了;

  -坏消息是:照顾夏雪平的那个人,由那个年长女警,换成了艾立威。

  可是病房并不能说话,所以一进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我就愣住了。

  我真不知道,我是应该先笑着说一句“你终於醒了”,还是该怒着说一句“你他妈怎麽来了”。

  “呵呵,回来了。”

  艾立威倒是大方,站在夏雪平的床头边,跟我扬了扬手里的一个不锈钢碗,对我打了声招呼。

  而夏雪平则是依旧无力地靠着枕头半坐着,她从我进门以後一直盯着我,失去了血色的薄唇嗫嚅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说出来一个字。

  我没好气地脱了外套,刚准备放在那张折叠床上,结果一转身,却发现墙角空空如也。

  “床呢?”

  这是我进到病房里以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什麽床?”艾立威睁着一双眼睛,眨巴了两下,对我问道。

  “折叠床,海军蓝帆布的那个。”我冷冷地对艾立威问道。

  “哦,我退掉了。昨天晚上我没用上。”

  艾立威笑盈盈地说道。

  他的话本身就够让我生气的了,没想到他边说还边笑,这下我更火了。

  “你从昨天晚上就来了?昨天不应该是徐局长从邵处长那里派来的那个大姐来倒班儿麽?”

  “哦,我让那个大姐回去了。她家里还有个13岁的女儿要照顾呢,一个人够辛苦的了。”艾立威解释道。

  “那你昨天不是拉肚子麽?”

  “……赶巧罢了。我这肠胃,老毛病了,不能吃太凉、也不能吃太烫,不能吃酸的也不能吃辣的,雪平姐知道我的。”

  “哼——她跟段亦澄枪战的时候你也不在,昨天来了一帮抗议闹事儿的你也不在;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回局里执行任务的时候过来了!你可真及时!”我没好气地说道。

  艾立威听罢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只是眨了下眼睛,也没说什麽。

  我长吁了一口气,接着追问道:“那麽那张折叠床呢?你退给谁了?”

  “我退给住院处了啊——唉,那麽老多钱,干点什麽不好?照顾雪平姐,找张椅子坐一坐就可以了。”艾立威轻描淡写地说道。

  “操!……你特麽折叠床是给你用的麽?那是监定课的吴小曦前天给网监处苏媚珍处长租的,而且跟医院里说的是租下一周。谁让你自作多情的?你他妈要点脸行麽?”

  艾立威转过身盯着我,接着对我说道:“何秋岩!呼……不好意思,这个事情我真不知道,我看见那张床多余,我就拿去给退了;但是你也用不着这麽对我说话吧?……我还以为是你拿局里给雪平姐的补贴,租来的折叠床呢,我还在想着帮着雪平姐省点儿是点儿……”

  “呵呵,就你会过日子呗?……又他妈成了我拿局里的补贴了——艾师兄,您的想像力可真丰富!”我还嘴道。

  这时候,半坐半躺在床上的夏雪平皱起了眉头,接着看了看我,又斜眼看了看艾立威,艰难地说道:“行了……我说……你们俩……这才共事多长时间……一见面就吵……都少说两句行麽……能不能不吵了?”

  艾立威死死地盯着我没说话,但是有了夏雪平的话,他似乎更是有恃无恐。

  我只好丧气地转过头去,恨恨地叹了口气。

  接着,我又对着艾立威伸出了手:“钱呢?”

  “什麽钱?”艾立威抬起了头,眼睁睁地看着我问道。

  “租床用的租金——装他妈什麽傻?”我对艾立威说道:“钱是人家吴小曦拿的,可不是什麽局里的补贴!把钱拿来!我去还给人家小C !”

  听了这话,艾立威只好放下手里的不锈钢碗,然後拿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叠大票,递给了我,并且有些挑衅地看着我说道:“你数数吧。怎麽样,没少吧?”

  我接过了钱,看着他的眼神,接着就当着夏雪平的面,我便一张一张地数着——当然,这几天因为实在是太多事情了,所以实际上,我也不没记住这退了床以後,医院住院部应该退还多少租金多少押金。

  不过我也没管那个,我收起了现金,看了一眼夏雪平,发现她後背靠着枕头,实际上并不是很舒服,偶尔会不停地活动脖子,呼吸似乎也不是很顺畅。艾立威见状,有连忙放下碗,伸手去帮这夏雪平垫枕头。

  “你放开!”我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艾立威,然後轻轻抬起夏雪平的後脊,把夏雪平脖子和後背下面的枕头挪开,缓缓地垫回到了夏雪平的头下,“夏雪平可真没说错你,你可真是个白痴!她锁骨中枪了,你还让她这麽待着,还嫌她的身体不够难受吗?”

  “那你来!我看你怎麽办!”艾立威退了两步,也没好气地说道,“呵呵,就着脑子还特麽来照顾人——会照顾人麽?这都高科技时代了,怎麽活得像个村里的原始人?”我回过头瞪了艾立威一眼,说了一句,接着又按动了病床另一边扶手下的电动按钮,把病床的上半部分抬起了三十度,然後我对夏雪平柔声问道:“怎麽样,这回舒服点了吧?”

  艾立威站在原地,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看来他是真不知道这病床还是多功能,可以进行调节的。

  夏雪平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微微冲我点了点头。

  我白了艾立威一眼,然後大摇大摆地走出病房,去找护士再帮我挪来一把椅子。

  等护士拿椅子来的功夫,艾立威又端起了那个不锈钢碗,接着打开了病床床头柜上的一个白色保温桶,然後又拿了一把竹制长勺,从保温桶里舀着汤羹,倒进不锈钢碗里。他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装在保鲜袋里的瓷勺,舀了舀汤羹,吹了吹表面以後,坐到了椅子上,把汤勺移到了夏雪平的嘴边:“喏,喝吧,小心烫口。”

  “你等会!”

  瓷勺的边缘刚要接触到夏雪平的嘴唇,就被我喊住了。

  “怎麽了?”艾立威依旧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你给她喂的是什麽?”我依旧盛气凌人地问道。

  “乌鸡汤啊,用高丽参炖的。”

  “——你不知道她前两天刚取完子弹,又做了血液透析麽?你跟大夫聊过麽她现在是否有什麽忌口麽,你就给她喂鸡汤?她的肾脏现在受得了麽?胃肠受得了麽?你给她喝出问题怎麽办?”

  这次换艾立威叹了口气,他一脸无奈地跟我解释道:“——我这汤,没放盐、没放味精,根本没放任何调料和香料,连颗葱花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用高丽参和刚杀的活乌鸡炖的——也就是临出锅前,加了几粒枸杞而已;而且我只是给雪平姐喝汤,我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只能吃流食,所以,我又不给她吃肉、又不让她嚼人参,你说你反应这麽大干什麽?”

  “我不管!高丽参是上火的东西,乌鸡又是发物,你以为我不懂?你放一边去,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夏雪平眯着眼睛,然後对我缓缓训斥道:“好了!好了!真是吵死了……你怎麽一进屋就这样?我也不是过敏……也不是生病……受伤而已!……喝两口汤,又怎麽了?”

  正巧,护士也拿着椅子进了病房,没想到她一进来,也对我说道:“这位先生,您能不能小点声?病人刚刚苏醒,需要静养,不能受到太大刺激。你要是想找茬吵架,请去楼下吵!”

  我正觉得这全世界都开始跟我对立的时候,艾立威马上趁热对护士问道:“正好——护士小姐,请问你一下:伤者现在这种情况,喝点乌鸡汤没有问题吧?我这里可没加任何调料。”

  “嗯,喝点是可以的,乌鸡和人参,对於女性都有很好的滋补作用;但切记,不能喝太多,否则难以消化会给伤者造成负担。”护士放下椅子以後,就往外走。

  “谢谢您啊!”艾立威面有得色地看着我,接着又冲着夏雪平温柔地笑着:“你看看,我早说什麽来着?——来吧,跟人求证过啦,哎,适当喝一点,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接着夏雪平把嘴唇在瓷勺上面抿了一下,把鸡汤吸入口中,然後她欣然对艾立威点了点头:“好喝。”

  “嗯嗯,那就好。”艾立威也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还会炖汤。”

  “哈哈,之前认识一个朋友,她在广东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些都是我跟她学的。”

  夏雪平会心笑着,接着又喝了一口。

  我则感觉到了满嘴的酸味。整个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靠着墙面,在一旁搥胸顿足。我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好像我的存在倒是有点多余。

  也对,我早就觉得艾立威对夏雪平的心思不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上司鞍前马後地伺候着,对於任何困难和上司给自己创造出来的压力没有半点怨言,而且还时不时地会对自己的女上司进行宠溺、哄其开心,并且还不为升职,他若不是想在长期彻底转变身份,来入侵和支配这个女人的生活和情感,那他又是为了什麽?

  现在,夏雪平名义上的那个男朋友段亦澄已死,对我来说,算是锄掉了一个障碍。

  当然,估计对於艾立威说,也是如此。

  换做是我以前的德性,如果我心仪的女生身边出现了一个竞争者,而这个女生对那个男生的态度又不够果断,我是绝对彻底走开——这种事情我之前干过:当年初中的时候,我对待我喜欢的那个英语课代表就是如此。在当时,我对她的爱慕之情,可以用洪水泛滥来形容,当然她也知道我的心思,只是在初中教育环境的高压下,我一直没敢大胆表白;她见我不说破,她自己也对我没有什麽主动的态度;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班突然出现了一个转校生,突然开始大胆地追求她——这个男生是她之前的发小,住过同一个胡同、上过同一所幼稚园、去过同一所小学,这个男生对她的各种喜好谙熟於心,每次送她的礼物、要约她去的地方、在危机情况下对她的帮助,都是她最需要也最符合她的口味的,因此每一次,她都难以拒绝;面对这样的竞争者,别提我内心的挫败感有多麽强烈了……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於是,我慢慢地开始疏远那个女孩,再加上,她对我的态度本就模糊不清,我俩的隔阂也越来越大。我的这段初恋,无疾而终。

  可现在,我面对的女生不是别人,而是夏雪平。

  所以,我这一次不会负气离开,该离开的那个人也不可能是我。

  “喂吧,”我站在窗边,侧目看了一下艾立威,接着甩了一句:“喂完赶紧走,照顾我妈用不着你。”

  夏雪平听了我的话,抿了抿嘴说不出来什麽。艾立威在吹着勺子里的汤的动作僵了一下,我用余光向他看去,看得出来他此刻脸色铁青,然後他再也没说什麽,便只是一勺一勺地给夏雪平喂着汤。

  紧接着,这一碗见了底。

  艾立威站了起身,并拧开了保温桶的盖子,夏雪平一直在观察着我,她看见艾立威还要给她再续一碗,便连忙伸出一直胳膊,对艾立威摆了摆手:“……不用了,不喝了……我饱了。”

  “这就饱了?你这才第二碗呐!而且有没有任何的干货,全都是汤水。”艾立威关切地对夏雪平问道。

  “谁说都是汤水了?……刚才喝的时候……我还喝下去两痢烂了的枸杞呢。”夏雪平笑了笑说道。

  “我的天,那也能算?”艾立威也跟着笑了起来。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我现在喝不下去太多,护士也不是说……适量而止麽?可以了……”夏雪平缓缓地眨了眨眼,对艾立威说道,“谢谢你了,小艾……我已经好很多了,你有心了……昨晚忙了一晚上,已经够累的了,回去歇息吧……”

  “真的不用我在这了?”艾立威问道。

  我转过身去,盯着艾立威。他看了看我,动了动嘴角。

  “用不着,真的,你回去吧。组里的事情,我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应着了。”夏雪平虚弱地说道。

  “那……好吧!汤我就放在这里了,你要是还想喝……你就让秋岩去食堂找师傅帮忙热热。”

  “也用不着……”夏雪平对艾立威说道,“这麽好喝的东西,两碗就够了……你拿回去吧!”

  “就放在这吧,也不打紧,你看你喝了汤以後脸色好看许多,说话也有气力了……”

  “拿回去吧……”夏雪平睁大了眼睛看着艾立威。

  她说的任何话,艾立威都应该是不敢违背的。

  艾立威只好重新拧好了保温桶的盖子,然後拿出新的保鲜袋,把不锈钢碗和勺子全都用湿巾擦乾净,装好以後放进自己的背包里,然後背了包提了保温桶。

  “那我走了,好好静养,雪平。”艾立威对夏雪平说道,然後伸出了手朝向了夏雪平的枕头的部位。

  见到他这个动作,我便往前连忙走了两步,但他只是把手搭在了床头的床沿上,没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我也只好作罢。

  夏雪平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他便离开了床边,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对我道了声别:“秋岩,走了。”

  我理都没理他,直接把头别了过去。

  还没等艾立威彻底出门的时候,我就大步走到夏雪平床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夏雪平一直盯着我的脸,等艾立威关上了病房门,夏雪平才叹了口气,然後对我轻笑了起来。

  “笑什麽啊?”我看着夏雪平问道。

  “哈哈……唉!”夏雪平又笑了两下,顺了口气,接着对我说道,“……没事。”

  “醒了多长时间了?”我问道。

  “大概……一个小时前刚醒的吧……也没多长时间。”夏雪平缓缓对我说道。

  “那你还是多睡一会儿吧。”我对她说道,“你刚醒过来,需要静养……我刚才都跟那家伙聒噪半天了……真不好意思……”

  “我没事……”夏雪平看着我说道,“小混蛋,陪我说会儿话吧。”

  “那好吧……你现在还觉得难受麽?”我完全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抚摸着夏雪平的额头和长发,“伤口还疼麽?不舒服的话我就叫护士、叫大夫来。”

  “有点疼……但是不打紧,”夏雪平轻轻喘着气,接着对我摇了摇头说道,“用不着叫大夫和护士的……我早习惯了。”

  ——身上中弹中到习惯,真是个黑色幽默。

  如果出现在周星驰的电影里,这或许是个笑料,但是在夏雪平这里,让我感觉到,我的心脏似乎是被人揪着的。

  我把手掌贴近了夏雪平的脸庞,用大拇指在她的颧骨和头发上缓缓抚摸着。也可能真是因为刚才艾立威那两碗乌鸡汤的作用,虽然她的嘴唇依旧没什麽血色,但是她的脸色看起来,似乎红润了许多,并不再那麽苍白。

  “你担心死我了……”我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

  夏雪平闭了几秒钟眼睛,接着左胳膊挣扎着,伸出了被子外面,轻轻地把我的手从她的脸上拨开,我立即以为她是在抗拒我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情感而对她作出的动作,但没想到,紧接着她却拉住了我的手:“……我真的没事了,害你担心了。谢谢你了……儿子。”

  原来她并不是想跟我继续保持隔阂,但我心里也依旧觉得有些冷。

  我也只好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道:“夏雪平,对不起……之前这段时间,是我太任性了。若不是那天听到你给总部发回去的对讲,我根本都没想到你跟段捷之间根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我根本都没想到你那天晚上的吻其实是即时的应激反应……太对不起了!而且,说起来,那个蔡梦君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至於美茵的事情……唉,这个真的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我也不奢求在这件事情上你能原谅我……我以後不会在跟美茵……”

  夏雪平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指,接着对我说道:“……既然都过去了,就不用再说了;况且,这次要不是因为你及时赶到,妈妈这次可能就折在段亦澄的手里了……最重要的是,你也没事就好!我看到他打你打得那麽厉害的时候,我真的是担心极了!”

  “嗯,放心吧,我没事。”我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道。

  “……我记得,你好像也受伤了是吧?而且还被打得很严重……”夏雪平皱起眉看着我说道。

  “没事,都是些皮肉伤,早就好了。”我宽慰着她说道。

  原来,她还是担心我的。

  “对不起,秋岩……谢谢你了。”

  我把双手紧紧地握着夏雪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旁,有些激动地对她点了点头。

  夏雪平微笑着看着我。我似乎很久都没见到她笑过了。

  接下来,夏雪平缓缓叹了口气,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你跟美茵,什麽时候开始的啊……”

  “怎麽又问这个……”我有些羞赧地说道。

  “我就是问问,你说说吧。”

  夏雪平说得轻描淡写,可她的眉头却依旧微皱着。

  我其实真的好想搪塞她一番,但是此时好不容易跟她的关系再次缓和下来了,我又真的害怕如果我随意应付她一番後,她会继续不理我。

  我只好对她问道:“那你会跟父亲说麽?”

  “我不会告诉他的,你放心好了。”

  我便诚实地对她说道:“……其实……其实在你和父亲离婚以後,我和美茵就有一些这方面的……只能说是接触吧。那时候我俩还小,你走了,父亲也经常不在家,我和美茵那时候又都刚刚发育,呵呵,她那时候老欺负我,她对我也没有什麽性别上的概念,所以时间长了……我俩也都没控制住;起初,我俩都是以为,这种事情就是闹着玩,跟扮鬼脸、玩摔跤打滚没什麽区别,然後没想到後来就都习惯了、上瘾了——就这样……不过之前的发生的时候,都没有什麽特别实质的接触;那天晚上你在门口看到的……其实我俩的第一次。我其实是不太愿意的,但美茵说她想要,我……我平时给她惯坏了,所以我就给了——当然,我俩也约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夏雪平,对她说道:“就是这麽回事……要打要骂,随你处置吧”

  “……你以为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在门口看的麽?”夏雪平眨了眨眼睛,对我问了一句。

  “呃……难道不是麽?”我怀疑地看着她。

  “……是有人给我发了一段她录的视频,我才知道的。”

  “谁发的?”我追问道。

  夏雪平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个匿名电话号码。”

  我想了想,从床头柜上拿起了夏雪平的手机。

  “……你不用找了,消息我已经删了,视频我也删了,就都……算了吧。”夏雪平盯着天花板说道。她说话的音调和语气都很虚弱,可她的态度却是十分强硬的。我只好放下了她的手机,但我总觉得她在瞒着什麽。

  她眯着眼睛看着我的双眼,沉默了半天,然後才说道:“唉……我其实也早该想到的,你和美茵都太顽皮了!我离开家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在懵懂期……算了吧……有些事情,我以後再慢慢告诉你吧。”

  夏雪平又这麽云里雾里地来了一句,给我弄得更加不知所措。

  紧接着,她对我难为情地一笑,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下……”

  “什麽?”

  夏雪平的脸上突然红了一下,她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事了……你还是叫护士来吧。”

  “怎麽了?身上又不舒服了?”我立刻着急了起来,并且站起了身。

  “不是……你不用这麽急,”夏雪平吞吞吐吐了一会,才说道:“我……那个……刚才的汤,可能有点喝的太多了……突然……想方便一下。”

  我看着她笑了笑,接着就想要把她被子掀开,她脸上又红了些,连忙用手压着被子不放:“……你要干什麽?”

  “不是帮你麽?你这样我怎麽……”我看着夏雪平不明就里,可两秒钟以後才反应过来,她是不好意思,而且现在在她心里,不仅男女有别,她还依旧把我跟她的母子关系看待的很重,我是不允许做出任何违背人伦的事情的。

  “你等我一下……你放心,让我帮你好麽?先别乱动。”我只好先用电钮把上半部分的床又抬起了一些到四十五度,下半部分也往下调整了四十五度角,接着在她面前,我缓缓沿着被子的边缘,她迟疑了一下,看着我放开了自己的手,让我把双手摸了进去。我找到了她的裤子上沿,可我还是得托着她的屁股,才能把裤子扯下来,於是,我一句话没说,把自己的脸靠近了她的胸部一些,然後不由分说,直接一手抬起她的屁股,一手把裤子往下一扒。

  然後我对她说道:“你再稍等一下。”於是,我又按下另外一个电钮,把病床中间部分的格挡移开,把病床床板下面的便盆移到了露出的大窟窿处,正对着她裸露的下半身。

  “可以了。”我看着她说道。

  她有点不太好意思地侧过头,微微抬起双腿,用膝盖把被子撑起了一个帐篷,假作望着窗外,紧接着,就听到在被子下面,传来了“呲——哗啦哗啦……咕咚、咕咚”的一阵小便涌出的声音。

  她尿了好长时间,以至於我都怀疑是不是从她醒来以後,她一看身旁的是艾立威,就没好意思说自己想便溺,一直在默默憋着呢。

  夏雪平一边尿着,脸色一边更加殷红,目光却不知道该往哪放;而我听着这阵熟悉的声音,却突然想起来,她那天在市一中洗手间里便溺的时候,我正和孙筱怜做着那档子事情,孙筱怜还一个劲儿地管我叫“儿子”,於是第二天早上,我就跟夏雪平隔着内裤发生了一段不该发生的行为……因此在我的脸上,也渐渐发热。

  “嗯……好了。”夏雪平排完了尿,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我摁下了按键,把格挡挡上,撤了便盆,又想了想,找了条乾净的毛巾,然後捏成一个角,用一只手探到了被子下面夏雪平的双腿中间。她有些大惊失色地看着我,对我问道:“又乾嘛呀?”并且准备伸手拦着我,结果就这麽一扯胳膊,她身上的伤口疼痛了起来。

  “哎呀,告诉你别乱动!怎麽不听话?”我皱着眉看着夏雪平,然後对她说道:“老早以前我就懂这种事情——女人要是上完小便不及时清理,是容易得湿疹的。”

  “哼……小混蛋,你懂还挺多!”夏雪平对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没抬头看她,一本正经地用手轻轻地在她的被窝里,帮她擦着阴唇和外阴,有几次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肉体和阴毛,她的眉毛便也跟着蹙了几下;我心里又何尝不是痒痒的,但是我下过决定,在她伤痛痊癒以前,我是不会强行折腾她的,因此我克制住了自己,什麽多余的动作都没做,只是捏着毛巾,帮她擦乾净了尿渍。

  我连忙帮她把裤子穿好,再一次抬起了她的屁股,我的脸也再一次靠近了她的胸前,我都能听到,当我用手托着她两只赤裸的紧凑桃臀的时候,她的呼吸有多麽的急促;然後我把毛巾随手丢进了病房的回收篓里,又把便盆卸了下来,直接出了病房,带上了房门,去洗手间把里面的混着尿液的脏污倒掉,冲乾净了便盆洗乾净了手。夏雪平的尿液呈橙红色,看来前两天的透析,确实对她的泌尿机理产生了一定的压迫,我得努力好好照顾她,让她快点恢复。

  之後,我又回到了病房,把便盆安装好。

  夏雪平这才放心地对我笑了笑:“当年只会跟我耍任性的小混蛋,终於长大了,都会照顾妈妈了。”

  “呵呵,这就长大了?”我看着夏雪平说道:“你昏迷的那几天,我也这样伺候你来着。”

  “你……都做什麽了?”夏雪平一听,脸上的羞红似乎褪不下去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真喜欢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名副其实的“人面桃花”。

  “帮你擦了身子,还帮你换过了裤子,你透析以後,总共大小便失禁了三次,”我对她说道,“不过你放心,我都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夏雪平对我解释道,可她话没说完,欲言又止,缓缓才说道:“辛苦你了。”

  “辛苦什麽,於情於理,我都应该照顾你的,不是吗?……没事,不说了。”我又一次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夏雪平撇了撇嘴,双眸抄下瞥了我的手一下,接着对我问道:“我说小混蛋……刚才……你洗手了麽?”

  “……哈?哎!你闻闻,洗手液的香味还没散呢!”我笑着把手凑到了她的鼻翼下面,我知道她是在故意跟我开玩笑。

  夏雪平也看着我,不禁莞尔。

  没过一会儿,夏雪平就又累了,她沉沉地睡去,我轻轻悄悄地按下电钮,把床板挪平。我知道夏雪平一直不是一个善於表达自己的人,但是她今天能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之後又过了几天,在这几天里,我一直是这样照顾夏雪平的。这几天里夏雪平的脸上逐渐恢复了生气,根据医生的观察和体检,她也渐渐可以喝点粥,稍稍吃上几口馒头或者面包,所以体力也逐渐恢复了。看着她逐渐好转,我的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并且,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一直很希望,通过我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可以逐渐融化她,至少,能让她在今後遇到无助的情况的时候,能把我当成她的倚靠而不是一个人自己扛着。至於能否把我跟她的关系由普通母子转变为秘密的情侣,还是慢慢来吧,我相信细水长流、水滴石穿。

  可谁知道,命运这个流氓混蛋,又跟我开了个玩笑。

  夏雪平入院的第十天,大夫说她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了,而且可以正常地下地走路、正常进食了;只是她暂时还不能吃太油腻、辛辣的东西,而且体能暂时还会点跟不上,所以还需要多在医院观察两天。知道她彻底没事以後,我心里十分高兴,便去医院对面的菜馆点了些江浙菜:一份盐煮手剥笋,一份茴香豆,一碗蓴菜豆腐牛肉羹,四条黄酒酥鱼,以及一盒米饭。这些东西吃了开胃可口、很是下饭,而且并不会刺激她的身体。果然,在吃了一阵子流食以後,夏雪平胃口大开,一口气就吃了三条黄酒酥鱼。吃完了饭後,陪她说了会儿话、聊了聊关於之前周正续和段亦澄的案子的事情,又听她讲了不少关於那个死去的冯媗的故事以後,她就说她困了,我帮着她洗漱过後,她便早早睡下。

  我却一直没有困意,再加上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夏雪平的身体恢复情况,所以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还依旧没有睡着。百无聊赖的我把手机连上了医院的WIFI,下载了一部叫《致命魔术》的电影。当我刚刚点开电影,只听见克里斯蒂安?贝尔刚说了一句“Are you watching closely(你在仔细的观看吗)”的时候,我似乎突然听到夏雪平很难受地呻吟了一声:

  “——嗯哼!”

  我连忙把耳机从耳朵里取下,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病床边。看了一眼背对着我的夏雪平,可是仔细看看她,此时她应该正睡着了。我又连忙把耳机带上,把电影重新调回片头,发现那句“Are you watching closely”之後,并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声音……是我幻听了?

  我又看了夏雪平一眼,没太在意,继续看着我的电影。

  谁知道刚看了没几分钟,夏雪平的嘴里似乎又发出了一声:“嗯——啊——”

  难道我又幻听了?

  这次我彻底关了手机,收起了耳机,专心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夏雪平。她到底是怎麽回事?看来,我是应该观察观察她,到底是我幻听,还是她真的身体有什麽不适;是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迸裂了、造成了疼痛,还是她在梦呓。

  正想着,夏雪平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然後“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断地扭动着身子;而被窝之下,她的手似乎在动。

  “夏雪平,你怎麽了?”我唤了她一声,没想到她没有一点回应,却仍旧间歇性地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我连忙打开了床头的台灯,但见她脸色通红,额头上全是汗水,就像是喝醉酒了一样——晚饭的时候她只吃了几条用黄酒焖透的鮁鱼,不至於醉成这样。我马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摸她的额头,脑袋确实有点微热但又不是发烧,我便想着把她被子掀开,看看她的身上到底哪里不对劲。

  结果一掀开被子,我的脸上也立刻变得火辣辣起来。

  ——夏雪平在被窝里面,早就解开了自己的病号服,病号服里面一直是裸着的,衣服大敞四开之後,夏雪平这具被晒成了小麦色的胴体,便很豪放地显露在了我的眼前;我看过了三次她的肉体,这一次,她的身上又添了新伤,所以如果只是她的肉体展露,我只会觉得心疼;但是此时此刻,她解开了衣服以後,自己的左手却放在了自己的双乳上面,动作缓慢地来回自己抚摸揉捏着自己的乳球和奶头,而且在她的身上,早已蒙上了一层汗水……看样子,她自己貌似已经自慰有一会儿了。

  看着她汗津津的乳房,我的阴茎立刻来了一股神气。

  而且不止这些,在沿着她的小腹一路往下看去,那条病号裤也居然被她自己脱到了鼠蹊处,浓密的阴毛被她的右手遮挡着,而她的右手呈着兰花指状态,食指指肚在她的双腿间微微活动着……我咽了一口唾沫,轻轻地把她的裤子继续向下拽了一些,就看见她的兰花指手型,正在给她自己做着一个很快慰的游戏:大拇指微微向手心处窝去,拇指的侧边可以很好地按摩到那挺立红润的玛瑙豆;食指探进了阴穴的缝隙中,微微剜下,在富有弹性的洞口徘徊不前;而她的中指,这是在不断地挑弄着右边那片已经充血的内阴唇边缘——在这样三重的刺激下,她的病号裤上面,已经湿透了一大片。

  她现在的样子对我而言,真的是太诱惑了——这世界上有多少儿子能亲眼见到自己妈妈在自己面前自慰呢,更何况是夏雪平这样的美女,又是她这样平时冷酷到被人怀疑根本就是生理缺失的冰山美人;而在此之前,我从没有想到过,如她这样冰冷的女人,居然也会自慰,并且从她的动作来看,她的手法十分的娴熟,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敏感点在哪;但是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也太诡异了,我已经叫了她几声,可她就是不醒,但她明明在睡着,却居然可以一边睡着一边自慰;而且看着她的表情,一直在皱着眉头,身体也越来越热,她的额头上青筋已经绷出,她的乳头也胀得硬硬的,她的呻吟声音越来越大,身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难道是梦游麽?

  一想到梦游,我一下子又回想起那天清晨,我的龟头探进她身下阴穴的那个时刻;我从背後搂住她的感觉,再加上她当时对我说的那些浪语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於是我便开始想起,之前在验血的时候,大夫说她的血液里含有那种可以瞬间激发她性激素分泌的物质:

  生死果。

  上一次,她没有反抗,在纠结中默许了我对她的侵犯,很可能完全是出於生死果的作祟;可这一次,她明明做了血液透析,按道理说应该把那些物质排出体外了,为什麽还会这样。

  我正纠结犹豫着,夏雪平抚摸自己乳球的那只手,开始在自己的乳珠上用力地挠着、抠着,就像是忘了这是她自己的肌肤、她自己的身体一般,我看得出来她的身上似乎很痒;她右手的动作加快了速度,然後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更加急促,听起来也更加让人难以抗拒。此刻的她,真的就像一头发情的母狼。

  看着她如此的迷人的又如此痛苦的慾求不满,我再也难以抑制了自己的情感。看着她微张的唇瓣,我便毫不顾忌地一口吻了上去。

  不知为何,我觉得夏雪平的嘴里,永远有那麽一丝丝的香甜,和她亲吻,就像是在吃一颗水果糖一样。

  她开始还是毫无意识地张着嘴,直到我伸出舌头以後,她便开始用嘴巴吸吮住了我的舌尖,贪婪地在上面啄着。我将右手从她的脖子下面铲了过去,然後握住了她原本正在抓挠着自己的手,接着我把我的手掌盖在了夏雪平的右乳上面,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她的乳粒,当我的手触碰到夏雪平的乳头上以後,我似乎听见了她吸吮着我舌头的嘴巴里,似乎笑出了一声,於是她便腾出自己的左手,专心地揉搓着自己的左乳。在帮着她挑逗了她自己的乳房一会儿以後,我见她仍然未满足,也控制不住,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挪开了她的右手,让她专心地揉弄她的那颗阴蒂,而我则毫不客气地,用食指在她的阴道口沿着最浅的内壁转了一圈,接着就直接插了进去。

  “啊——哼——啊啊啊——”夏雪平的嘴巴松开了我的舌头,然後爽快地叫了出来。

  几乎是在同一秒,我的食指根部感受到夏雪平的尿眼里,突然有一大股洋流喷了出来,直接把我的整只手全都沾湿了——我仅仅就是用手指肚在她的蜜穴口那里划了一圈,刚刚把手指探进去,她就潮喷了出来,她的身体居然是如此的敏感。

  她潮喷了一次过後,整个人的身体终於松弛了下来,她的呼吸不再急促,脸上也渐渐不那麽烫了。

  看着她高潮过後的样子,我没有忍住,在她的左乳上亲吻了一口,然後含住了她的乳头。

  就在这个时候,她醒了。

  “哼……嗯……”她起先仍旧是呻吟了两声,但後来她的神智似乎终於清醒了过来,便大惊失色地对我问道:“——小混蛋!你!你在做什麽?”

  我连忙松开了含着她乳房的嘴巴,也抽离了插在她柔软阴道里面的手指,我便对她问道:“刚才你自己很难受,你记不得了麽?”

  “我……”夏雪平把眼睛斜过了一下,直接抓过了被我掀开的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然後有些慌乱地说道:“……我没有!”

  “那看来真是那个破药片捣的鬼……你刚才睡着了,神志不清,但是整个人都很难受,全身都是汗……我还以为你发烧了,便掀开被子,然後就看见你自己的手在……”

  “我没有!”夏雪平有些慌张地看着我,严严实实地捂着自己的身子,对我极力否认道。

  “什麽没有……你刚才明明就在……而且还在挠着自己,像是十分痛恨自己一样,你给我吓到了你知道麽?我实在是怕你伤害自己,我才……”

  “你不许再说了!”夏雪平涨红着脸,用着凌厉地目光看着我。

  看着她脸红着样子,这一次我便不再犹豫了,我直接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嘴唇再一次吻了下去。

  她刚才满足了,可我的心火,却烧得正旺。反正已经这样了,她刚刚在我手上潮喷了一次,她现在躺在床上近乎全裸着;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而且我也总算发现她也有性需求,同时我也有,何况我确信自己很爱她,那我为什麽不把握住这个机会,直接跟她激昂生米煮成熟饭。跟她这几天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再加上我内心里经历了大肆的吃醋与对夏雪平生死的担心的煎熬,经历了如此的大起大落,我这一次,很想进一步主动一次。

  於是,我一手强硬地端着她的脸,胡乱地在她的脸上亲吻着,夏雪平尽管不断地扭着头,但依旧躲闪不及,嘴唇再一次被我吸住;在对付着她的嘴巴的时候,我的另一只手立刻摸进被子里,一把就摸到了她光滑的小腹。

  当我正想着是该把手向上移动还是向下抚摸的时候,夏雪平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在我的胸膛推搡了一下——换做是别的女生,可能这一下我还捱得住;可夏雪平并不是一般的女生,她可是个近身搏斗专家。

  她这一下的力气实在是有点大,再加上可能我自己本来就站得不稳,一不留神,我整个人就向後仰去。後脑勺似乎直接撞到了什麽东西上面,接着,我便两眼一黑……“啊——秋岩!秋岩!”

  我只听见躺在床上的夏雪平惊叫了两声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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